【殊琰】 长焰烬歌 十六章

现身说法,再度辟谣,此坑不弃。(*^__^*)

有人说我整整一个月没有更?!吓得我赶紧翻了翻日历,胡说,明明上个月只有29天。<( ̄ˇ ̄)/


本章配乐来个燃点儿的:命理难说—小曲儿&梦璟s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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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既是入了春,宫中上下自然免不了又是各种赏花宴和品酒会了。到底是将秦淮风月入了骨,金陵历代的帝王都热衷诗文,梁帝更甚,每逢喧鸟盖覆春洲之际,往往让人讨了名家新诗再召上亲王文臣们一共欣赏,春来时品酒论诗已成了皇城惯例。时主笃好文章,下面的人则都懂得投其所好,私底下都要养着一些文人墨客,不时献上几首好诗以讨圣上欢心。

 

萧景琰从前就不爱参与这种酒会,一是当时年纪小,心浮气躁不大坐的住,二是他的确不喜那些辞藻浮靡的诗文,不是深闺怨女就是郎情妾意的,反正他是赏不来。唯有兄长的诗是特别的,他记得萧景禹写过的所有文章,记得他在春日宴中随口呤诵的每一句诗,那是大梁最富才情的皇子,只是那些曾经让人拍手叫绝的诗篇如今早就焚做烟灰,不知飘向哪座河山了。

 

坐在被各色鲜花围绕的矮桌前,脊梁挺直的男子端着酒杯,目光放空地望向前方某处,就着这样的姿势愣了许久,直到被身边人推了推肩膀才恍然回神。

 

向来低调沉默的宁王轻咳两声,看着一脸茫然的七弟忍不住替他捏把汗,低声提醒道:“景琰,景桓在跟你说话呢。”

 

萧景琰转头正好对上誉王挂着讥诮微笑的嘴脸,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耐,放下酒杯朝他行了个礼:“臣弟方才走神了,还请皇兄见谅。”

 

“景琰啊,难得今日你我兄弟齐聚,陪父皇共赏这大好春光,你说你怎么能走神呢?莫不是御花园里满开的名花都入不了你的眼?”萧景桓话中三分带笑七分带讽,这样言语间的为难自萧景琰回宫后已遇到不知多少次,再多的脾气也懒得发,此时更是连翻白眼的力气都省了,任由他说去,自顾自地摘了颗葡萄扔进嘴里。萧景桓见他不应声,那坦然的样子倒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眉头骤然拧紧,要说这个脾气倔强的七弟也没做过什么给自己下绊的事儿,更不可能成为他夺嫡路上的障碍,但偏偏他就是厌恶极了这人明明一无背景二无靠山却还一副事事无畏的模样,不识时局大体,不知逶迤讨好,哼,倒真是好骨气!可身在帝王家,打从在娘胎里起这条命就掌握在他人手中,又怎可由得你自己的心性乱来?这道理萧景桓很小就明白了,皇子又如何,权贵又怎样!在这深宫中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地望着位高者的脸色过活?可就是那仗着太子身份霸道惯了的草包萧景宣也未见得敢比这老七更嚣张!屡次顶嘴甩脸子不说,如今更是直接无视他!越看那人萧景桓越觉得难以容下这颗眼中钉。

 

眼见席间气氛急转直下,萧景亭也是可怜老七回回都被刁难,为避免再起冲突也想帮衬着打个圆场,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景琰啊,不仅看花的眼光高,看姑娘的眼光也高着,不然怎么现在都还不纳妃呢?该不是早就金屋藏娇可舍不得让我们瞧吧?”

 

 “三哥就别开我玩笑了,我哪里会藏什么……”话到了嘴边脑海里蓦然冒出一张大脸,想到家里还真“藏”了个人,萧景琰连忙端起酒杯掩饰心虚。

 

萧景亭还想逗他,却听见身边的太监来报,说陛下已往此处来了,便纷纷起身迎接。萧选今日兴致甚高,人还未到,先远远地让他们免了礼。随行一同过来的是太子,多半又是把皇帝拉到了越贵妃处,母子二人这讨好的功夫大着呢,这回不知又得了什么赏赐,此刻看来也是满面红光,一派春风得意。

 

“你们兄弟几个在聊些什么呐。”萧选刚落座,带着和蔼的笑意问,几个皇子见父皇心情不错,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萧景亭平日里鲜少有机会同父亲说话,难得趁这不谈国事只叙家常的春日宴,连忙回应道:“回父皇,正在说景琰呢。”

 

 “哦?”萧选看向坐在尾座的儿子,那身玄青素衣在一众亮色鲜服的皇子中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只是有气质衬着,倒也不失风度。

 

 “你们说他什么了?”

 

 “说景琰眼光高,至今都还未纳妃呢。”

 

萧选大笑,说:“景琰,你看看,你三哥都在笑你了,你怎还不着急?如今可再拿不得年纪小做借口,就是普通人家的儿子到你这年岁也该成家了。你跟朕说说看,可有瞧得上的女子啊?合适的话先纳做侧妃嘛,你府上也该添个人儿了。”

 

“回父皇,儿臣……儿臣还未想过此事。”被这话题搅得心烦得很,景琰半是埋怨半是求助地看向点起这火的三哥,示意让他岔开话头,没想到太子先发话了。

 

“对了父皇,您还没跟他们说您的那个吉梦呢。”

 

萧景宣原意大概只是不想让景琰夺得父皇的注意,不过这一来倒是帮他解了围。

 

梁帝一想起昨夜做的梦,顿时龙颜大悦,接连喝了好几杯酒,道:“昨夜,朕梦见有神人牵来一只老虎,这老虎双目金红,额头花纹看来像是个忠字,竟似人般匐跪于朕面前,神人说此乃猛虎将军,得之则中原可平,塞北可清。朕欲向神人求这猛虎,神人却道朕早已得之。这梦来得怪异,朕醒后仍是记忆深刻,今早议事时又得一消息,说宇文煦那小儿一病不起,早已觊觎他位置的几个亲王为夺权不择手段,大渝上下如今已是人心惶惶,岂不是天助我大梁收复北境。”

 

闻言,众皇子皆齐声道贺,连连祝酒,尤其太子和誉王,那两张巧嘴已然是将父亲捧上了天,好似一统河山就在明日一般,萧景琰不多话,只沉默的看着。年轻一代的皇子中,真正亲历过战场的也只有他自己,早年跟随林帅驻守北疆,当时虽未与大渝进行大战,但多少有过交手,那些骨子里流着鲜卑血脉的大渝军人实力并不弱,真论提枪上马其凶猛程度是南方将士所不及的,然而多年内乱使大渝军心不稳,又缺乏训练,才致使其在战术与军阵上无法与梁军匹敌,若是这样的队伍有良将率领加以整顿,那情势则大有不同。这也是他与林殊一直担心的问题,北境是哽在大梁咽喉的刺,拔之恐伤,不拔患疼,梁帝有心征北,也自知绝非易事,这仗要是胜,那便天下大统,成就南北一帝;若是败,则劳民伤财,成了穷兵黩武,徒给自己留下一世骂名。所以他需要这只“猛虎”,需要一只能带给他绝对胜利的猛虎,而大梁的确有那么一只战无不胜的雄师。

 

和煦的春风轻抚过紧握的拳头,萧景琰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慌,周围飘来各路春花浓烈的香气,他却仿佛闻到了战火的味道。

 

 “景琰,朕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回父皇,儿臣……前些日子是着了凉……”他难得在父亲面前撒谎,可这地方的确让他呆得难受,不得已磕磕绊绊的扯了个幌子,“今日酒喝多了,这会儿……有些头晕……”

 

 “七弟,你得快些把身子养好啊,再过几日就是春猎,你到时候可别让父皇失望了,毕竟咱们兄弟几个当中,不善诗文善骑射的也只有你了。”

 

太子这话说得刻薄,只差把“莽夫”二字贴他脸上,萧景琰不为所动,心中早把他和誉王扫到一处根本不愿搭理的地方,正是这样的态度每每都让那两人恨得牙痒痒。放在以往,萧选对他们这种言行也是视若无睹的,可偏偏今日就看不惯了,冷冷瞪了一眼还在洋洋得意的萧景宣,再转头对景琰道:“行了,朕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高湛,回头记得差人给靖王府多送些补身子的东西。”

 

就是再不得懂察言观色,萧景琰也觉得今日父皇对自己是过于和善了,但也不愿多做他想,谢了恩便起身告退,殊不知那太子和誉王早已是脸色大变,这场春日宴也在不觉间蒙上几分阴霾。

 

        

回到府中的誉王依然铁青着脸,一众仆人皆不敢近身靠前,都远远跪在门外,唯有一个婀娜苗条的身影丝毫不惧主人怒意,缓缓步入屋中,屈膝做礼。

 

 “般若给殿下请安。”

 

萧景桓来回在屋中走动,一身的焦躁之气:“可恶,真是可恶!我真是不懂父皇!他为何会对萧景琰如此宽容!单凭五年前他在大殿上说的那番话就够他死上好几遍,可父皇也只是罚他巡防边关,如今回来后这小子仍是不知悔改,脾气比以前还硬!他想要退席就随便找个借口走人,好像同我们坐在一起真真是委屈他了!可父皇呢?!居然也不以为意,对他说话竟还和颜悦色!”

 

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红唇轻抿,起身为他斟上一杯茶,轻言宽慰着:“殿下何需为了区区靖王动怒,靖王心思单纯,在朝中亦无权无势,对您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陛下对靖王宽容,无非是因为朝中缺乏武将,他还有点利用之处罢了,可这打仗的事,又有谁说得准呢?就算靖王命大,将来不在战场上丧命,顶多几年就会被赐块封地,远离金陵,倒时殿下也不用再见到他。”

 

 “哼,那倒算是便宜他。”大概是美人的温言细语起了作用,萧景桓微微压下肚子里的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到打仗,我看父皇北伐之心是愈来愈坚定了,竟然在梦中都梦见有神人助他收复北境。”

 

女子听罢莞尔一笑:“般若恭喜殿下了,陛下若真决意北伐,兵部在朝堂的地位无疑会高出其它五部许多,殿下近年来在兵部尚书身上下的心血总算有所回报。”

 

 “这也未必。”萧景桓蹙眉思虑,将梁帝那梦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父皇梦中这只能助他夺得北境的‘猛虎’,可与兵部没多大关系。”

       

 “殿下指的是?”

 

 “能与大渝军多次交战且夺胜的,整个大梁也只有那一只军队。”

 

 “赤焰军。”女子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指尖在长袖下收紧,多年来在她梦魇中伴随族人哭喊闪现的,正是那只大军赤红的旗帜。

 

 “也难怪林府这么多年来恩宠不衰,父皇靠林燮打下江山,如今还要靠他儿子收复北境,只要攥紧了林家,就是攥紧了赤焰。这样的棋子,若是能捏在本王手中,岂不是比几个兵部都好用。”萧景桓眼中闪过几分野心勃勃的光芒,“跟林府比起来,太子背后那些个军候根本不值一提!”

 

秦般若不动声色走到他身后替他捶肩,柔声道:“若是殿下能将林家收为己用,目光又岂止在于太子之位……”

 

 “般若!”萧景桓神色微变,斥责道:“你这话放肆了。”

 

 “般若一介女流,殿下权当我胡言乱语罢。殿下只用想想当今圣上是如何夺得帝位的便可知,朝堂之上布局再多,谋划再深,仍是抵不过千军铁骑在握,此招虽险,却是古往今来无数帝王成就大业之举。太子已是储君,必定不会走这一步,可殿下您不同,您现在与太子争的只是一个储君之位,而这个位置变数太大了,您何必用数十载光阴去换一个不确定?”

 

 “……可那林燮对父皇忠心耿耿,怎可能会有二心。”

 

 “那殿下就要看看,再过几年后这赤焰帅印是在谁手上了。

 

 “林殊……”萧景桓脑中闪过这个近年来父皇越发爱提起的名字,算起来对方与自己也是表兄弟,但彼此之间莫说交情,就是多说两句话的时候都没有。

 

 “赤焰军一直都是父皇直属,旁人根本无法干涉,林家父子在朝堂上又向来低调,本王对他了解确实不多。”

 

女子唇角笑容嵌深:“只要殿下想去了解……般若自然会有法子。”

 

 

 

 

金陵城外的莫府山一年四季都风景秀丽,然而此处却罕见赏春出游的百姓,原因无他,只因这整座山都被用作练兵校场,山体三面临江,守卫森严,闲人根本无从踏入,可供士兵出入的通道也仅有两条,皆布有重重关卡。这些萧景琰都知道,他甚至还知道莫府山守卫一共多少人、每轮值守如何换防、每次换防用时多少,但这些似乎并不能成为眼前士兵放他通行的理由,他有些啼笑皆非,难得抄小道从校场这头走,还偏偏遇上个第一天当班值守的新兵。

 

 “小兄弟,手环我已经给你看了,腰牌也给你了,怎还不让我进去?”

 

 “你,你这手环我不认识,跟我们的不一样,那腰牌……也有可能是伪造的,总之你先等等,我要等队长来确认。”

 

新兵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丝毫不肯让步,长枪一横,硬生生将他的马拦下。

 

 “你也不用跟我多说啥,我虽是头天当班,但也不是好唬弄的,这里是赤焰军校场,岂是任由他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等到队长来,他若是认识你,要再放你进去也不迟……”

 

 “徐荣,你在跟谁说话?”

 

士兵一听到背后传来自家队长的声音,立马跑过去汇报:“队长!这个人想要进咱们校场,还拿了个奇奇怪怪的手环,我问他是谁,他就给了我一块腰牌,你看……唉哟!”可怜的徐荣话还没说完就被队长狠狠踹了一脚,年长一些的士兵捏着那个手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你你你这不长眼的!还不快去开关!”

 

徐荣知自己是犯了事儿,忙不迭地跑去移开鹿砦,队长则赶紧过来行礼,那一口一个殿下叫得他心里拔凉拔凉。

       

 “殿下!这小娃刚当班,此前一直在伙房营里,不大识得人,还望殿下见谅!”

 

 “不怪不怪,小兄弟如此警醒,是好样的。”

 

萧景琰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笑眯眯地走上前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可愿到我府上做亲兵啊?王府待遇可不必这里差。”

 

那老兵头一听不由得大笑:“殿下您又来了!”

 

徐荣这方受宠若惊,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然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一朝赤焰人……死、死亦赤焰魂……”

 

此话一出,萧景琰笑得更是开怀,在与老兵头交谈两句后便上马而去,徐荣望着那人的背影,心中好生疑问,也不知当问不当问。老兵瞧见后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方才殿下给你看的那手环,你见没见过?”

  

 “有点儿眼熟,但……”

 

 “但什么但!叫你平日里长些记性你不听,那是帅环!我没教你认过吗!咱们少帅什么名讳你不知道吗!那上面的字儿你不识吗!这营里敢拦靖王的还真只有你了,你咋不直接去拦少帅呢!真是……”

 

   

莫府山校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练兵场,彼此相距并不近,山路又蜿蜒,若不熟悉地形则常容易跑错地方,萧景琰早已是轻车熟路,进山之后直奔南校场,还未到地方,远远的就听到士兵操练时宏大的声势。千人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兵器相撞发出的冷然脆响、弓箭齐发刮起的烈烈风声,他自己不知道,但那双深色黑瞳总会因这样的声音骤然发亮。

 

 “殿下!您来啦!”

 

道口的士兵一瞧见他立马兴高采烈地过来迎,赤羽营的将士都特别喜欢靖王来校场,别的不说,只要殿下来,今晚的伙食定是开得最好的!

 

 “少帅在塔楼上呢,要不给您通报一声?”      

       

 “不用,你们辛苦了,休息去吧。”

 

萧景琰下了马自己朝着塔楼走去,约莫三层高的塔楼立在校场中央,乃是练兵指挥所用,从塔下可望见上面一排红衣将领,把中间那个白色的背影映得尤为显眼。上了塔,见众将正围着那人说话,他也不便打扰,背着手稍站了一会儿,正好可以透过几人的间隙瞧见他的侧面,那平日嬉皮笑脸跟个二百五似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周身都是锋芒,眉头轻皱即可震得众人鸦雀无声,目光凌厉更似刀刃,带着毋庸置疑的决断扫过眼下千人排列的阵型,随即指出破绽和漏洞,声音并不严厉却让旁边副将们都悄悄擦起了汗。这才是真正的赤焰少帅,奇兵绝谋少年天才不过人们嘴里尔尔几字,世人不曾看到的是他通宵达旦翻阅古籍兵法,不曾知晓的是他日日亲临兵场演练兵阵,纵使天资聪颖惹人艳羡却从未比旁人少付出过一分努力,正是这样的林殊让他感到莫名的骄傲。

 

当然,这种话是绝不能说出口让他知道的……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这德行他林少帅敢说第二这金陵城没人当第一。

 

眼见刚刚还在指挥军队列阵的人突然朝自己转过头来,萧景琰心口猛跳两下,像被逮到什么似的,连忙假咳两声,点头以示招呼。

 

 “景琰!”

 

快咧到耳根的嘴角伴以两排明晃晃的白牙,那毫不掩饰的欣然之意让周遭人等都自觉退避,不敢挡在二人中间。副将们挨个儿给殿下请了安,随即麻溜儿地蹿下了楼,给两人腾出地方。在林殊习惯性扑过来前萧景琰先朝他扔了个什么东西,林殊接下来一看,是他熟悉的赤焰手环。

 

 “你说你,好好儿的给我个通行凭牌不就行了,非得让我用这手环,你这帅环我拿着旁人也不得认,还是尽早收回去罢。”

 

林殊眉头一竖,道:“谁说不认?谁敢不认!别说校场,你拿着这个南北赤焰大营哪处会不让你进!你戴着它就像戴着我……”

 

 “我是给撑着了没事儿戴着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萧景琰一边笑骂一边走到围栏边看向下面的兵场,一大片赤色军装看着甚是气势,右侧弓兵营处箭如飞雨,草靶被击中后发出的声响即使这么远也可听见,左侧步兵营正随着队正挥舞的军旗快速转换队形,灵敏得宛如一个整体,乃是数年来严酷训练的成果。

 

看得入神的人全然未察觉自己已被圈在围栏中间,直到耳脖上传来轻微搔痒才知又被占了便宜。身后人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左手抬起他的胳膊,右手则绕过他的腰从另一边递过来那只手环,不由分说给他套上。

 

 “不许还给我,给你的就是你的。这手环还是我亲手打的呢!喏,上面的字儿都是我自己刻的。”

 

 “自己刻自己的名字也好意思!”骂虽骂,也没再硬摘下来,萧景琰望着楼下比往常显得稍微拥挤些的兵场问他,“这是合练?怎么今日人特别多。”

 

 “这消息我原想晚点儿再告诉你,没想你今天会过来,对了,今儿不是进宫赴宴么?怎么这就出来了?”

   

 “那宫里能少呆一刻是一刻,你还不知道我,粗人一个,赏花吟诗这事既不爱做,也做不来。”

 

林殊心中涌上几分怜惜,劝着:“最近有不少你之前行军时帮助过的州府都上来了折子以表谢意,陛下都看着呢,这宴想必也是为你设的,赏花不过是个名头。”

 

萧景琰打趣瞧了他一眼,道:“林将军消息还真灵通,父皇看什么折子你也知道。我既不是为了让父皇知晓才做这些,那些折子也没什么意义。不说这个,你方才要告诉我什么消息?”

 

这话头转得太快,林殊略微一愣的表情一闪而过,跟着又笑起来,说:“父帅允我再将赤羽营扩充两营。”

 

听者眼中又惊又喜,忍不住捶了他一肩头:“整整五千人的营,通归直属?!”

 

赤焰十万大军,乃是采用由林燮统帅,各大前锋将军分军而领的军制,而直属的意义非同一般,军队一旦归为将领直属,某种方面来说就算是最高统帅也无法再调用这只队伍,直属军制虽过于专权,但此种方式最为激发士兵的忠诚与团结,作战中屡创佳绩。整只赤焰大军能拥有超过千人直属的将领也不过十人,而五千人的直属大营更是闻所未闻。

 

 “原三千轻骑不变,新营増加一千弓兵,一千弩兵,父帅虽同意调兵给我,可不肯配兵器,这两千人的弓弩还得让我自己想法子。”

 

萧景琰略一思忖,道:“归京前我曾驻扎晋宁,晋宁周边蛮族较多,百姓常与之摩擦,几乎家家户户皆备弓箭,当地又盛产铜铁,所制弓箭不仅结实耐用,价格也十分低廉,你若是需要,我可写信与那里的驻军让他们送一批过来……”

 

林殊更紧地抱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想狠狠亲一亲那张开开合合的嘴巴。  

        

 “弓、弩、骑三军,赤羽营总算是齐全了,你那三千轻骑原就是军中精兵,如今再配以攻城箭、外野弩,定要让敌军好看了。”萧景琰语气中有着单纯的羡慕,凡事要带兵打仗之人,谁都希望能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强大军队,可身为皇子,驻扎再多的军营也只能是暂时的,一经换防则不可带走一兵一卒,唯有那两千亲兵可以听从自己调遣。

 

“都是你的。”

 

 “什么?”萧景琰回头,却见身后人退后两步,白色的军袍被风扬起晃了他的视线,那人热烈的眼神比千军万马更为撼动人心。林殊单膝跪下,抬头仰望他,脸上是他熟悉又陌生的笑容,一手与他紧紧相执,一手指向楼外绵延至整片山岭的赤色军队,指向那不见尽头的漫漫青山,轻声坚定地重复了一次。

 

 “都会是你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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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妹叨逼逼:

1、大家好,我们是穿梭在大梁的正版反派角色,美丽又迷人的秦誉二人组。

2、那啥,少帅,讲真你这样貌似违反军规……

     林·我霸道我有理·殊:来人,改军规。

3、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这片江山被你承包了。

4、不要拉我!我要苏!我就是要苏!ヾ(≧O≦)〃

5、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以为这个坑被弃了的有木有?!对此我只能说五个字……




真的怪我咯(。﹏。)


深情三鞠躬,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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