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琰】长焰烬歌 十四章

小妖精们!元旦快乐~~~~~掐指一算今日真是个好日子,适合更文呐!(OMG已经堕落到靠老黄历来更文了吗!)其实跨年那天应该更的,但是我被跨年晚会炸到了天上,飘了好几天才下来(这个理由应该能给我满分?嗯哼?)

===============忘记了前面讲什么的先回去翻翻============

第十四章


在桌上第二壶热茶即将见底的时候,禅房门被突然拉开,开门之人身裹一袭黑色斗篷,还带着一路奔波后的寒气,仍是没有片刻停顿,径直走到屋中另一人对面坐下。


“侯爷见谅,我来迟了。”


“夏首尊哪里话,是我到得早了些。”谢玉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替来人掺上茶水,显得客气周到,“夏首尊难得回京,不知此次回来……是有何要事?”

夏江摘下斗篷,目光快速的扫过房门四周,谢玉瞥了一眼便知他在担心什么,道:“夏首尊不必担心,南隐寺这处位置隐秘,周遭我已布人防范着,今日所谈之事不会有他人知晓。”


“如此便好,侯爷行事谨慎,我自然信得过。侯爷近些年颇得圣宠,升为一品军候又兼管京中巡防营,平日里定是百般忙碌,不知是否有心去留意朝中的任何异样?”


“朝中局势向来风云莫测,如何算是夏首尊所谓的‘异样’?还是说,夏首尊想提醒我去留意什么‘异样’?”


纵然双鬓已白,但身上的狠辣之气仍未减分毫,夏江微微前倾,吐出两个字:“靖王。”


谢玉端茶的手一顿,随即嗤鼻轻笑:“靖王?若要说这朝中最没有变数的人,怕就是他了。五年放逐,回京后那脾气仍是分毫未改,屡屡惹得陛下动怒,怎么,夏首尊不会到如今还认为靖王会是个威胁?”


“侯爷,不可大意。我安插在西楚边境的下属来报,靖王驻守晋宁时曾多次暗中寻访正阳军覆灭地域,甚至开始探查当年西楚小国进犯一事。正如侯爷刚才所说,他的脾气未改分毫,那他对为祁王翻案的执念也同样不曾有减。”


“当初你我已将知情人等清除干净,应不会留下供人可抓的把柄,再者,就算真让他查到些什么,以靖王在朝中孤立无援的处境以及陛下对他的偏见,料他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波。”


“侯爷别忘记,靖王与林家的关系可非同一般。”


“这点夏首尊怕是多虑了,林家说到底也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剑而已。他林燮在朝中能有如此地位,全倚赖陛下的信任,他若胆敢露出一丝违逆圣意的心思,这份信任便会土崩瓦解,这对于林家来说无疑于灭顶之灾。想必他自己也清楚祁王将永远都是陛下心中那块触不得的逆鳞,正因如此,在祁王一案上他必须保持沉默。当年事发时他林家都只能袖手旁观,如今又怎会为了一个靖王去冒这个险?”


夏江摇摇头,说:“林燮的处境与我相似,朝政与党争都是我们不可涉足的禁地,以他对陛下的忠心,自是不会再掀什么风浪。然而林家那个名满京城的少年将军,却不见得同他父亲一样安分。”


“夏首尊虽长年不在宫中,但对宫中之事倒是关心备至啊。”谢玉对夏江这本事真是佩服得很,“那林殊现在的确算得上是御前红人,因在北境战场上屡立大功,于今年又被陛下加封为中领军,从五品。林燮年衰,陛下还有意北伐,林殊正是陛下专门栽培来震慑大渝的利器,如今朝中上下谁都动不得他。可他最多也只能算名武将,战事除外也未见他参与进朝政当中。”


“他与靖王私交甚笃,此事可谓人尽皆知。侯爷可掂量掂量,若靖王以林殊为援,那他想要再起风波还是不是那么难?”


此时谢玉仍是手捧茶杯,却没了饮茶的心思,眉宇间隐隐有些思虑:“我看他像个识时务的人,这几年来也没有过替祁王翻案的意思,他与靖王儿时相识结为挚友不假,可这种情谊一旦牵涉到自身安危也会变得一文不值,至少靖王回京以来在朝堂上受排挤的时候他没再站出来帮他说话。”


夏江看着明显不再那么自信的谢玉,慢悠悠的开口:“那侯爷在暗中支持太子的时候,也会明目张胆地替太子说话吗?”


此言猛地击中谢玉,是了,他怎忽略掉这层。


“党争之事,我不会多过问,但有一点是你我想法是一致的,就是决不能让靖王坐上那个位置,侯爷切莫只将目光放在与太子相争的誉王身上,而落得个鹬蚌相争的下场。”


“夏首尊的话我明白了。”谢玉放下茶杯,镇定之外眼中已多了几分冷意,“我会多加小心。这二人目前还太过稚嫩,若真要涉入深不见底的朝局就不可能不露出马脚。我等披沥多年风雨如何艰难才守得住现在的位置,难道还能栽在两个娃娃手里!”



年底皇帝设宴款待百官群臣,例来是宫中重头大戏。谁的风头最胜,谁最得陛下欢心,谁是一年中的大赢家,皆在今夜彰显。


大殿之中云袖飘飞,舞姬曼妙的身影好似迎风招展的花枝,一曲踏歌舞起,虹裳轻逸珠冠微摇,无一不显华贵之气。乐欢舞美,梁帝也是龙颜大悦,笑声不断,众臣纷纷举杯祝词,又是道这一年风调雨顺,又是贺来年大梁昌盛。


林燮座次位于众将之首,这一夜里也是不知接了多少杯祝酒,长年征战沙场的人对宫廷中推杯换盏交际出的情谊向来不屑,大多也就做做样子,不过于寒暄。可眼下这杯酒,让他喝的尤其不痛快。一是由于这敬酒之人,二是由于这敬酒之词。


“来,林帅,我也敬你一杯。又是平安和顺的一年过去,这里头少不得你的汗马功劳啊。”


“谢侯爷谬赞了,林某近年因旧疾复发已是不再领兵出战,哪里来的汗马功劳,要论功劳还是各位军候担得多些。”


谢玉呵呵一笑,语气间也是恭敬得很:“哪里哪里,林帅的功劳岂是这些后辈可企及的,加之如今令公子在北境无往不胜的战绩,赤焰军的威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我大梁安得太平盛世,您父子功不可没。”


“为国效忠而已,都是身为臣子应尽的责任,侯爷莫要再夸,且干了这杯吧。”


林燮放下空酒杯,原想喝完这杯酒了事,不想今日谢玉的话是异常多,一番大肆恭维之后,又把话头转向了与他们相隔几个座次的林殊身上,用着欣赏的口吻道:“人都说虎父无犬子,看林少将军的模样倒是颇有您曾经的风范。不过现在这年轻一代似乎要比我们更加厉害了,我儿景睿与令公子交好,常跟我提及对他的钦佩,说他不同于寻常武将,不仅骁勇善战,私下也广交志士豪杰,前段时间由四班提至九班的中书侍郎据说正是由少将军举荐的,如此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实属栋梁之才啊。”


林燮眉头微蹙,虽说一直以来旁人对自己儿子的称赞之词是不绝于耳,可今天这话听到他耳里却变了个味道。


“侯爷怕是误会了吧,我儿与中书令素来无往来,怎会认识什么中书侍郎?况且以他的品级是远远不够进行举荐的。”


“林帅这就太谦虚了,不止中书令,林少将军在六部中也是颇具影响,纵使有如此本事,少将军却总是低调示人,现在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气度实在难得,也难怪林帅从不用操心。我那两个儿子要是能有令公子一半的才思我也算享福了。哎呀,这人一到年纪就喜欢说说子女,我今日酒喝得多,话也说得多,林帅千万别介意。”


谢玉一边赔笑一边敬酒,做得像足了与人话家常的样子,林燮的面色却越发凝重,接下来的时间里更是一言不发,只是不时看向不远处的林殊。


他曾以为自己是懂这个儿子的,可到此刻他才发现,他对儿子根本是一无所知,竟需要从外人口中才晓得他在暗地里下了这些功夫,那个曾肆意张扬的少年如今收敛了周身的锋芒,沉淀出超越他年龄的缜密心思,此时他正看着的这个人,拥有与他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轮廓,传承着他的血脉,但那双眼睛里藏着的另一个他无法了解的灵魂。就在那么一个瞬间,林燮突然发现儿子的表情变了,与上一刻挂着礼节性微笑的面孔截然不同,这张脸上呈现出赤裸裸的渴求和欲望,强烈得令他心中一惧。


他在看什么?


他在看什么!


林燮赫然站起,目光扫向大殿对面,酒杯倾翻在地也浑然不觉,舞姬们卖力挥起的云袖和长裙一再阻隔他的视线,张张红妆轻点的娇艳面庞晃在眼前,可他无比确定林殊看的绝不是她们。


不是美艳动人的女子,


不是皇帝赐封的宝物,


不是掌控重权的高位,


是更深的,足以让他赴汤蹈火的东西,是让林燮更为惊惧的东西。



宫宴结束后,大臣们纷纷迈着醉醺醺的步子踏出殿门,林殊酒喝得不多,这会儿还清醒得很,出了殿门口后也没随众人继续往外走,磨磨蹭蹭等到人差不多散去又准备倒回去,刚一转身就被父亲从后面叫住。


“你去哪里。”


林殊脚步一顿,隐约听出林燮语气间的不稳定,略带着疑惑回应道:


“孩儿想等景琰一块儿走,父亲……。”


“今晚不许再去靖王府,跟我回去。”


林殊半张着嘴,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林燮冷硬的脸色已摆明了没有反驳的余地。萧景琰出殿后见到的就是父子二人僵持的画面,一时间也有些不明所以,便问:“林帅?你们还没走?”


林燮冷笑两声,说:“我在‘请’自己的儿子回家,看来还得要靖王殿下帮忙劝劝了。”


萧景琰听闻不由得脸上发烫,赶紧解释道:“怪我太不懂事,总把小殊叫来靖王府,林帅见谅……”


“不关景琰的事,是我自己要去的。”林殊面无表情地开口,态度却悄然发生变化,“父亲让我回去,我当然会回去,哪里敢不听呢。”


尽管这语气听上去还算平静,但萧景琰还是察觉出猛然绷紧的气氛,再看林燮,此时更是连冷笑都撤下了,一双鹰目中隐抑着怒意,拂袖转身之际抛下一句话:


“你林少将军本事那么大,还会不敢?!”


威严的声音震荡在林殊耳旁,让他几乎在顷刻之间就明白父亲震怒的原因。父亲迟早都会知道他的那些小动作,对于这点他从来不曾抱侥幸,但令他好奇的是,一向不问朝政事宜的父亲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以及,他知道了有多少。


蹙眉沉思的人被拍了拍肩膀,抬起头来便看见一双担忧的眼睛,随即换上了笑容:“没关系,父亲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回去跟他好生讲讲便是,别担心。”


才没这么简单。萧景琰嘴上没说,心里清楚得很,林燮生气的模样他不是没见过,若不是林殊犯了什么大错,林燮不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别跟林帅顶嘴,若是做错了事就乖乖认错,别这么大了还挨打。”


“挨打了你来救我不?”林殊捏着他的手指笑嘻嘻地问,萧景琰瞪他:“你就这态度我都想打你。”随即又不免替他担心,劝道:“你跟我说说,到底做了什么惹得林帅如此生气?”


林殊低头拾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轻声回答:“相信我,我没做错事。”


手背上传来温柔的触感,萧景琰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心里飘过一阵酸疼,没开口提醒他:你这就是在做错事,傻子。



晋阳捻着袖口,在厅堂中来回踱步,频频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瞧,刚一听到外面的下人喊了声“少爷”就马上快步迎了出去。


“小殊!”还不等林殊给她行礼,焦急的妇人便拉上他走到一旁,禀退了周遭人等,问道:“你父亲让你回来后立刻过去见他,今夜在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看他神色吓人得很。”


“母亲别着急,让我先去见父亲吧。”


晋阳摇摇头,紧张一览无余:“我正是要跟你说,你今晚到军营去住,我会告诉你父亲你临时有军务走了……”


“瞎闹!”林燮不知何时开始已站在门口,魁梧的身躯散发着阵阵怒气,晋阳慌忙将林殊往身后拉,劝着:“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进宫赴宴,怎么回来就发脾气!”


“你还护着他!都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了知不知道!”


“小殊这么灵醒的孩子,你有什么好好跟他说就行,别动不动就发火!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若还要像以前一样教训他我可不依!”


看着夫人倔强的神情,林燮深呼吸一口气,道:“好,我好好跟他说,你先退开。”


晋阳依然不放心,林殊反倒出人意料地镇定,还安慰起她:“母亲先歇息去吧,就让孩儿与父亲单独说会儿话。”


还是儿子开口起作用,晋阳也知道这怕是他们父子间必须解决的事,就不再中间拦着,只是临走前一再劝着丈夫别动怒。


等到房中只剩父子二人,林殊便掀起前襟跪在父亲面前,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直接与林燮对视:“孩儿虽不知犯了什么错,但让父亲动怒便是孩儿的不对,恳请父亲责罚。”


“你不知?哼,我看你什么都知道!我之前问你,你在京城中除了军务外还做了些什么,你是如何回答我的?”林燮一双浓眉倒竖,怒斥道,“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做我应该做的事。”


“你应该?!私下结交谋士,培植党羽,与六部打点关系,甚至还把手脚伸到了中书令!这些是你应该做的?是一个赤焰军人应该做的?!我林燮一生戎马,只想过教你如何帅军领兵战场杀敌,何曾教过你去争权夺利!没想到如今竟会被外人敲了警钟,让我告诫自己的儿子收敛收敛!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放!”


林殊眼中闪过几分寒意,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原是有人告状了。


“父亲若光是凭此就给我冠上这些罪名,实在冤枉了,难道外人区区几句闲言碎语就可抵得过您对我信任?虽不知那传话给父亲的是什么人,不过我刚刚升任中领军就有人来挑拨你我父子关系,其意图才是令人不安!”


“那人安的什么心我自会判别,但你有没有越界你心里清楚!你以为陛下会纵容你到何时?既然那人现在能来警告我,他也能去警告陛下!你我在朝中是什么位置你岂能不知?若是陛下疑心你的目的,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就因为要保住这份忠臣良将的荣光,父亲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不干朝政’这四个字带来的是什么,父亲难道能忘记?”林殊低头,指甲潜入手掌心,“父亲为了保护林家、保护赤焰做出的牺牲,孩儿都明白,可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为此,还需做很多的准备。争权夺利从来不是我想做的事,孩儿一刻也不曾想过要玷污赤焰之名,忠君忠国也将永远都是孩儿的信念,这一点始终如初。”


林燮沉沉地闭眼,往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儿子的一席话竟令他好似被抽干了力气,当年景禹被判谋逆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的无能为力,他的闭口不谈,都是这一生难解的心障。他早该知道的,小殊那样要强的孩子,在经历了祁王一案后怎可能不发生转变。


“你……可是为了景琰?”林燮再度开口,嗓音沙哑了许多。林殊抬起头看向他,眼中的诚挚令人为之动容:“父亲,孩儿只是不想表兄身上的事再发生到景琰身上,这也是表兄临走时唯一托付给孩儿的事。”


林燮又何尝不是呢,若是再让他看着景琰遭受他人暗算,他难道还能像当年那样坐视不理?得知了儿子的行径并非是野心驱使,老将军的怒火不觉中已消散了大半。


“你起来罢!”林燮摆摆手,此刻已是万分疲惫,“别忘了你自己的承诺,若是让我知道你有二心,用不着别人,我定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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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妹叨逼逼:

1、有人面不改色撒谎了。【周润发赌圣拍手.Gif】

2、上一集说不要光顾着谈恋爱,这一集真没谈啊QAQ!

3、“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我们是穿梭在大梁的夏谢二人组╭(′▽`)╭(′▽`)╯”

4、觉得林氏夫妇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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