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琰】长焰烬歌 十五章

我们不屠狗,我们只做被屠狗尸的搬运工。
古风DJ柒妹今日打碟伴奏歌曲:杏花天—Assen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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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大年刚过,金陵城立马就热闹起来,勤快点儿的商家已开了铺子,当然更多的是出门走亲访友的人们。身着新衣新袄的小孩儿拎着火炮儿在巷子里乱窜,后面总是跟着几个担惊受怕的大人,小娃儿调皮,点了火炮就往后头扔,噼里啪啦炸得一通响惊得旁人急急跳脚,巷子里街口处就到处都听得娃儿们银铃儿般的笑声,走哪儿都是一股浓浓的年味儿。
 
言家的小公子言豫津今天也是穿的精神极了,一袭深紫锦袍外搭浅色的纹绣长褂,都是顶好的面料,衬得那不染风霜的小脸红润白净,昂首阔步走在大街上很是打眼。再看他一旁的萧景睿可就没这么轻松,手里拎着的胳膊下夹着的都是用大件的礼盒,豫津两手空空走得轻快,景睿却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豫津,你好歹也帮忙拿两个,我都要累死了!”
 
豫津圆眼睛一瞪,扬了扬左手臂:“我这胳膊刚好,哪里抱得动这么重的东西。”
 
萧景睿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为了豫津这条胳膊他都给伺候快两月了,而这胳膊伤得跟他甚至毫无干系,说起来也好笑,是豫津自己为了在人家姑娘面前逞英雄不慎摔伤的。
 
“你要是手不方便就多带两个随从在身边,别尽把苦力活给我干。”
 
“好景睿,等哪天你伤着了我也定会这样帮你的嘛,好兄弟不正是该这样?”豫津手搭在景睿肩上,笑得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我爹自小教导我要低调行事,带随从在身边这样的行径是那些浮夸公子哥们才做的,咱们可同他们不一样。”
 
“行行行豫津说得对豫津说得好!”景睿被逗笑,也不再跟他计较,言豫津这张嘴向来是甜得死人的。
 
“不过,你说咱们也不拜帖就这样去靖王府会不会太不符规矩?”
 
“唉哟咱们跟景琰哥哥什么关系,哪里用得着拜帖,景琰哥哥上次也说了让咱们有空就到他府里玩儿去,景睿你怎还这么客气。”
 
望着豫津活泼乱跳往前走的背影,景睿暗暗低笑,这么些年过去,豫津到底是没变。儿时他们总爱和那两个稍大一些的男孩玩儿,两个哥哥功夫好,长得又高,他和豫津似乎一整个童年都在追着他们跑。那时的七皇子是最爱笑的,景睿印象中就没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而林殊就不一样,他笑起来最开怀,可生起气来也最吓人,那会儿他和豫津都有些怕林殊,却从不会怕明明身份要更高贵一些的七皇子。
 
可景睿记不清从何时开始他有意无意要去避开萧景琰,大概是因为人们在谈论祁王一案时总离不开自己父亲的名字罢。就在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转变的时候林殊倒先发现了,于是在一次小酌中林殊同他聊起儿时,两人回忆起那些糗事都笑得前俯后仰,林殊替他满上酒,用着半是玩笑半是不满的语气说,那会儿他就爱想新奇办法来整这两个跟屁虫,可老被萧景琰坏事儿,明明说好了在一旁看他俩中招,临到头来那小子总会心软硬要跳出去解救两个弟弟。景睿也想起来,说我们那会儿小,景琰哥哥可维护我们了。林殊又笑着问:那你们现在都大了,他还维护你们么?
 
景睿想都不用想就说:当然了,那可是景琰哥哥啊。
 
随后林殊没再说什么,两人就是一直喝酒。萧景睿回去后想了很久,想他为什么怕看到萧景琰,他知道,他是怕萧景琰因父亲的原因迁怒自己,他怕那个总是待他极好的哥哥会对自己冷眼相看。但他岂是第一天认识萧景琰的?不然怎会将那份了解与信任脱口而出,说到底都是他庸人自扰罢了。
 
“景睿你在磨蹭个什么,今儿的安排紧,去了靖王府还得再去找殊哥哥,快跟上来!”
 
萧景睿舒了一口气连忙应声撵步追上去。
 
 
“景琰哥哥~~我是豫津呀!我和景睿来给你拜年啦~”
 
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豫津才踏进靖王府门口就看见里面站着正同部下谈话的府邸主人。萧景琰也是一愣,没想到这时有人登门拜访,刚从练武场上下来的他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又是一身热汗,好在这来的是自小玩到大的弟弟们,便也没过于拘泥礼节,大大方方的招手让他们进去。
 
“早知你们今日来,我就把母亲做的糕点给你们留一些了。”萧景琰一边笑着一边领着二人往府里走,虽说中间隔了个漫长的五年,可在他回京这几月还真是被这两个勤跑腿的给补回来了,如今相处起来依然是没有丝毫间隙隔阂。
 
“啊!!!真一点儿不剩啦?!”豫津圆圆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凄凉,“我还就盼着能上你这儿来蹭一口呢!”
 
景睿一听说没了点心也略带失望地扁扁嘴:“景琰哥哥定又是偏心,都分给殊哥哥了。”
 
萧景琰无奈:“我偏什么心,还不都是他抢的。好哇,原来今日不是来给我拜年而是来讨点心的?”
 
豫津赶紧献宝样的将景睿手里抱着的盒子拿出来:“不是不是,咱们是来给你送好吃的!我和景睿前些日子下湘州玩儿,友人带我们尝了好多新鲜吃食,湘州人好吃辣,当地的辣酱可谓一绝!景琰哥哥不是也爱吃辣么?咱们就把当地有名的特产都给带回来啦。”
 
萧景琰闻着那几个罐子里飘出来的辣味儿不住点头称赞:“不错不错,闻着真馋人,两位弟弟费心了。”
 
“嘿嘿,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啦,还有几种不同口味儿的,你挑了剩下的我们再给殊哥哥送过去。”
 
“那你们可以少跑一趟了,他人就在这儿。”萧景琰放下罐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麻烦事,轻叹一口气:“那家伙昨晚折腾了我一夜,睡到这会儿还没起,你们先坐坐,我去叫他。”
 
二人懵懵地点点头,待萧景琰出门后就乖乖坐下来喝茶,豫津捧着茶杯,圆溜溜的眼珠转了又转,再看景睿,也是一脸复杂,虽然彼此都没吱声,但那一副“昨夜发生了什么好想知道啊!”的神情还是太过明显,一旁站着的列战英见状忍不住开口解释道:“林少帅昨晚同军营的将士喝团年酒,醉酒醉得厉害,将士们怕送回林府会惹林帅不高兴,就把人送咱府上了。”
 
“哦~”
 
“哦~”
 
豫津景睿这才恍然大悟,都见过林殊醉酒的模样,便不由得佩服起萧景琰那句轻描淡写的“折腾了一夜”。
 
“景琰哥哥不容易啊……”
 
“景琰哥哥辛苦了啊……”
 
 
这边萧景琰刚一推开卧房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略带抱怨的低吟,赶紧将房门关上避免屋室太过明亮。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正用手撑着头,长发乱七八杂搅在一起遮了半边脸,亵衣也歪歪扭扭地挂在肩上,整个人都似罩着一层黑气。
 
“醉鬼,醒了?”萧景琰端了一杯水走过去,摇摇他的肩膀,“喝点水。”
 
林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一双剑眉因头疼皱成一团,往日锐利清明的眸子此刻还涣散着,伸出手来也没去接杯子,而是一把揽过面前人的腰肢就往卧榻上带。萧景琰猝不及防栽仰面栽倒在床上,杯里的水荡出来洒了满身,正想要发作,一转头却看见那罪魁祸首舒展了眉毛似孩童般的睡颜,刚蹿起来的火苗就给“呲”的一声扑灭了,又去掰了掰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没想到越掰那人力道还越发大了起来。
 
“装什么睡,赶紧给我放开,弄得我一身湿!”
 
林殊头埋在他肩上,眼睛仍然闭着,手却麻利的撩起他的衣衫探进裤子一路摸到底,模模糊糊地吐出三个字:“没湿嘛……”
 
萧景琰气得一脚给他踹到墙上,也不再心疼这人宿醉后的难受,直接揪起领口就扔到水盆边,毫不惜力地按下去洗脸,拎起来后再甩到板凳上,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了再刮起他鸡窝似的头发,一边梳一边骂:“下次再醉酒,直接把你扔马圈里去!”
 
林殊本就睡得头昏脑涨,此刻又被人扯着头发,只觉得整块后脑勺都要被掀开,一个劲儿呼痛:“哎呦哎呦……痛……景琰轻点儿……嘶……痛痛痛!琰琰我错了我错了!哎呀!!!”
 
后院站着的侍卫听见屋里的动静,都默契地对视一眼,自觉远离了这屋,没一会儿门打开,白色的人影栽跟头似的跌了出来,站也站不稳,直接就往后面的人身上靠,手一直搭在眼睛上避光,嘴里长吁短叹不断喊着头疼,萧景琰又好气又好笑,只能由着他往自己上身挂,就这么拖个大累赘走到堂屋。豫津景睿见状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也算是好多年没见过林殊如此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大笑起来。
 
“殊哥哥这是怎么啦?怎么如此没精神呀?哈哈哈……”
 
“我和豫津还想邀你和景琰哥哥今日一起去拜庙,看样子你是去不了?”
 
“不能喝就少喝点嘛,每次一喝多就只会找景琰哥哥,你瞧景琰哥哥让你给累得多憔悴,啧啧。”
 
林殊下巴搁在萧景琰肩上,朝叽叽喳喳的两人摆摆手,像赶蚊子似的:“去去去,两个小崽子,烦人得很,你们来做什么,静姨的点心都被我吃光了,没你们的份。”
 
豫津腮帮子一鼓,看向萧景琰的眼神里满是控诉:“你看!还说不偏心!”
 
林殊倒乐了,索性从后面圈住萧景琰的脖子,一脸得意:“他不偏心我还能偏心谁……”
 
然笑还没绽开来额头上就给挨了一下,林殊今日甚是皮脆,一点儿痛都受不得,这一下又给他弹得哎哟半天。萧景琰把人从自己肩上拎下来推到桌前坐下,将早先让人备好的粥推到他面前让他吃,林殊半眯着眼,抬手撑住额头,也不去拿勺子,就只把嘴张开等人来喂。
 
萧景琰脚又痒起来,简直想将这无赖踢出府去,手却认命地端起粥碗,当真一勺一勺给他喂到了嘴里。堂屋里另外两个人内心就跟被点了炮仗似的被炸得轰隆作响,一个慌忙低头喝茶一个则抬头观赏起房梁,脑中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哪里来的光,为何如此刺眼?!
 
“淡了,吃着嘴里没味儿。”林殊咂咂嘴,一脸挑剔样,“就跟你说你府上这厨子不行,粉子蛋做不好,粥也熬不好,还小气得很,上回做个排骨汤,我数了数一锅里竟然就三个排骨,还都是没肉的……”
 
萧景琰眉毛一挑,没搭话,伸手拿过豫津送来的辣酱罐子,挖了一大勺红油剁椒拌进粥里,搅均,再喂到他嘴边,温温柔柔地命令:“张嘴。”
 
“呃……”林殊额头冒汗,被冲鼻的辣味一熏,算是彻底清醒了,讪讪地笑:“景琰……这个……吃不得……”
 
“你不是说粥淡了?”
 
“回味起来也不淡……”
 
“还嫌弃我的厨子么?”
 
“不嫌弃……”
 
“能好好吃饭么?”
 
“能……”
 
萧景琰点点头,这才让战英给他换一碗粥过来,又想起刚刚景睿说的事,便问他们是不是要去拜庙。
 
豫津已经看傻,一时没回过神,景睿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茶,忙回道:“今年是景琰哥哥回来的第一年,怎么也应该去烧香拜庙才是,刚好又赶上十五,开善寺大住持将亲自诵经祈福,豫津和我便想邀两位哥哥一起去开善寺礼佛。等稍晚一些再去逛庙会,景琰哥哥也好几年没逛金陵庙会了吧?如今可又多了好些花样…”
 
景琰看他说得眉飞色舞,也渐渐生出些兴趣,可一想到某人有气无力的模样又犹豫起来,正想说改日吧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去。”林殊这回学乖了,几大口将粥喝碗,看上去精神了几分,“还敢跟我比猜灯谜不?”
 
萧景琰眸子一亮,被他激起些斗志:“问我敢不敢?十三岁那年的庙会,到底是谁输了到现在都不承认?”
 
“那回不算,最后一个灯谜咱们是同时猜出来的。”
 
“分明是我先说的。”
 
“同时说的。”
 
“我先说的!”
 
“同时说的。”
 
“你这赖子!今晚回自己家睡去。”
 
“……好吧你先说的。”
 
 
在金陵,上至达官贵族,下至黎庶百姓,拜庙礼佛例来都是头等大事,若是赶上初一十五,进山上香的香客更是络绎不绝,尤其是以佛寺众多闻名的钟山,由于山中大大小小佛寺近百座,山头长年萦绕着香火焚烧的寥寥云烟,从金陵城中望去竟真似仙山。而在这百座寺庙中又以钟山山顶的开善寺最为宏丽,乃是梁帝为纪念名僧宝志禅师所兴建,但凡皇家祭祀礼佛的法事必定是在开善寺举行,百姓们便认定此庙是沾了龙气,久而久之香火愈来愈旺。
 
熙熙攘攘的香客在山间摩肩擦踵而行,一眼望去大多都是衣着华裳的青年男女,想来也是冬日在家中闷久了的公子小姐们借着上香的名义结伴出游罢了,祈福的同时也偷偷在心里为自己祈一段姻缘,饶是冬寒未褪,山中香道上却早已春意流转,一片笑语嫣然。豫津和景睿上山路上偶遇熟人不断,两人本就是金陵城中出了名的名门公子,又都是讨人喜欢的性子,朋友自然交得多,倒是林殊不耐烦这一路走一路寒暄,更不耐烦那些个卯足了劲儿想要打探他和景琰身份的闲人,索性撇下两个弟弟和萧景琰抄小道上山去了。
 
萧景琰对开善寺并不陌生,毕竟以往每年皇帝都会带上宫中的皇子公主来此庙礼佛,只是时隔五年不见,寺庙显然又扩大不少,修葺也愈加恢弘堂皇,庙门口通透莹绿的琉璃瓦下朱墙耸立,好是一番端正大气。但这景象带给萧景琰却并非惊叹,反倒是为梁帝在佛寺修建上的大笔投入而暗自皱眉。
 
身旁的人在庙门口驻足不前,林殊也跟着停下脚步,二人往这儿一伫顿时引得不少往来香客侧目私语,虽说一个白衣一个青衣,穿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样式,也并未冠珠戴玉修饰华丽,可出挑的身段和容颜本就足够令人瞩目,这样万里挑一的男子一口气站了俩,还各有各的风度,让多少刚从庙中求了姻缘签出来的姑娘立马就要去给佛祖还愿了。
 
估计是因为昨夜没睡好的缘故,嘈杂的人声和众人不断投来的目光都让林殊心中无名火起,正想问景琰停在这里做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个趔趄,萧景琰出手快一把扶稳他,与此同时两人背后响起一个娇滴滴地女声:“呀,这位公子……您没事吧?”
 
林殊本想着摆摆手了事,不料转过来后才发现明明被撞的是自己,那人却盯着萧景琰道歉,不由得冷了脸:“姑娘,此乃佛门重地,怎可如此莽撞。”
 
大约是被他尖锐的语气吓了一跳,撞人的姑娘咬紧了下唇,一双杏眼也怯生生垂下,倒像受了委屈。
 
“罢了,不碍事,此处人多难免相碰,姑娘还需小心些才是。”萧景琰见她可怜随即出言宽慰道,谁知惹来林殊一阵瞪:“撞的又不是你,你搭什么话。”
 
那姑娘似对他充耳不闻,只感激地朝萧景琰笑笑,露出脸颊上两个小酒窝,显得甜美可人:
 
“多谢公子提醒,我与亲人在上香路上走散,方才一时慌张才做了鲁莽事,望二位见谅。”
 
“与家人走散?姑娘现在是一个人吗?”
 
“是,”女子说着眼中露出几分困扰之意,“我本不是金陵人,今日到开善寺是随亲人一同前来,如今与他们走散,是连下山的路也找不着了。”
 
“那……”
 
“你背后便是下山路口,此路专为开善寺所修从寺庙口直抵山脚下,只要不瞎都能找到。”林殊打断萧景琰,指着女子背后的山路问,“姑娘不瞎吧?”
 
说完拽起身边人的胳膊就走,萧景琰就算是习惯他忽来忽去的脾气也觉得他今日对人家姑娘说话过分了,便扒开他的手让他站着,自己倒回去同那女子一番道歉,又再次指明下山的路径,再拱手作别。
 
林殊此刻脸色已不是难看能形容,看到萧景琰朝他走过来直接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怜香惜玉,怎不好人做到底,干脆将她送回家去。”
 
“这提议倒不错,那我回去找她?”萧景琰作势转身,林殊气急,一把拉住他低吼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萧景琰像看一个小孩似的看着他,脸上隐不住的笑意柔化了眉目,静水般的眼里流转着粼光,轻易就能攫取人的神魂,林殊知道那只手朝自己脑门上袭来,躲也不躲,就这么挨了一记。萧景琰拿他没办法,低低地笑:“你呀……”
 
林殊原本是不爱求神拜佛的,萧景琰也一样,他们的手都太早沾过了血,而在佛祖的眼中,杀戮岂会分缘由?为了恶念杀人和为了善念杀人结果都是一样破了杀戒,一面背负杀孽一面请求佛祖保佑又如何算得虔诚,人们不断焚香诵经,论来生彼岸,对于见惯战场白骨的他们来说皆是空谈。但林殊此刻开始理解那些长跪于佛像前诉说心愿的人们,理解他们为何要在今生去乞求来世,原来有些东西仅仅今生拥有是不足够的。
 
余生有几年,轮回有几番?他要如何才能向神明请求留住这个人的温柔和笑,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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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妹叨逼逼:

1、画风变起来我自己都不认识。

2、驭夫小能手终于上线。

3、我妈说我再不滚去睡就要揍我。

4、于是…拜拜明天见。

突然发现今天没发表情!Σ( ̄。 ̄ノ)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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